草廟村一個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了的村子,毫無絲毫不尋常之處。
有誰知道一棵草的痛,就像很多事一樣的漸漸地也為人所知。
那些草漫山遍野的憂傷,就像到最後也不會有人能清楚一個人走過的那些安詳與悵惘。
草累了、枯了,可以回歸大地,在泥土的深處思考。
那麼人呢,一個人回家的路究竟又有多遠,人累了、心疲憊了,他該去那兒?他能去那兒?
那麼多的聽不清的風聲雨聲,都在草叢裏彌漫。那些已經失落的遺恨,是不是等著看不見的守望。
草不動聲色的長著,最後把一個人的記憶掩埋。人看著草活一秋,草看著人活一世。
草有興盛榮枯,人有悲歡離合,村子裏的草與村子外的草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不同,故事裏的人兒和故事外的人兒卻是大大的不同。
樹欲靜而風不止,命運的糾葛、世俗的風潮正朝著這個草廟村襲來。
這個已被世人所淡忘的地方,雜草仍是那樣濃密,一處處的斷垣殘壁,提醒著這裏發生過的一切。
微風拂過,掀起一道道綠浪,草間摩擦的“沙沙”聲,顯得這裏更加的寧靜,少了幾分淒然,多了一份祥和。
在破屋斷垣中,醒目的有一間新建起的簡陋木屋,看那樣式,顯然與那些被破壞的房屋一樣。
屋前,一片水綠衣角隨風飄蕩,淡淡的綠色,那樣的柔和,讓人油然而起無盡的憐惜。
蒼然的站立在那衣角前,目光幽幽,卻長久未離那一片水綠。一聲輕輕的歎息,蘊含著種種滄桑與柔情。緩緩伸出手去,輕撫那片衣角,感受著那水綠傳到指間的柔軟與溫和。
那碧綠色的身影,讓誰魂牽夢縈?那寒冰室裏的伊人,又讓誰後悔莫及?精靈般的女子,惹人喜愛惹人憐。
心已死,淚也幹,不堪回首魂亦牽。夢驚醒,不了情,往事如煙揮不去。亦虛亦實,亦愛亦,葉落無聲花自殘。
只道是,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卻無奈,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世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永恆。如果它流動,它就流走;如果它存著,它就乾涸;如果它生長,它就慢慢凋零。
農夫每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鐵匠敲打著砧木發出渾厚的打鐵聲,村裏的一個小酒坊倒是格外的受歡迎。
野狗狂吠的叫聲肆虐著,公雞打鳴的時刻總是在清晨響起,村裏的孩子們嬉鬧著,不時傳出哭聲與笑聲。
在這個村子裏,在這個村子外,草都是最沒脾氣的。不能像村子裏的狗一樣狂吠,不能像孩子們笑著哭著嬉鬧。不像一棵樹那樣的招風,也不像一場風那樣的惹雨。
村子的裏外都有草的蹤跡,枯黃的、衰敗的的野草都是倒是,草不會說話只是用它的足跡承載這一段歷史。
沒有人知道草走過多遠的路,才能夠找到回家的路,一棵草回家的路究竟有多遠。
然而村人更喜歡莊稼,草總是被莊稼嫌棄,可草似乎不計較這些。本來那些莊稼也是草,可一旦被人們叫做莊稼,也就知道挑剔土地的肥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