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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星初級會員 #1
    《巨商.冥公主轉生》        寧韜
(1)

  這裡是一片幽暗死寂的地方,四周彌漫著一股淡青色的煙霧,端的叫人難以看清週遭的事物。
  雖然有天空,卻被一大片烏雲遮擋,透射下來的陽光黯淡得與沒有陽光一般。

  寸草不生,散發著死氣的荒蕪……
  在這裡經過的不是披頭散髮、穿上白囚衣的「人」,就是長得奇形怪狀的生物。

  縷縷青煙的盡頭是一座典雅考究的大殿,宏大的朱門緊緊封閉著。

  大殿的門楣懸掛一塊牌子,上頭有三個以朱砂書寫的大字︰「森羅殿」。

  森羅殿門前跪著一個泣不成聲的少女,從衣著可以分辨出她與那些趕路的「人」有分別。
  她身上掛滿骷髏墜飾,一身妖氣纏身,那張美艷的臉龐配上姣好的身材確實能夠挑起男人的征服慾。

  「牛頭馬面,替本王將這不肖女兒驅出冥界!」森羅殿內傳出聲音。
  是一把極具威嚴的響聲,不見其面已知聲音的主人就是統率冥界的魔王--閻羅王。

  不知從何冒出來的一個人身馬瞼,手執兩股叉的生物,向少女逐步走近。
  該生物邊走邊道︰「公主,請不要為難下屬。」
  馬面人的手接觸少女的肩頭時,忽感全身猶如火燒,不禁倒地呻吟。

  這就是冥府貴族的絕學--煉獄術。

  又不知從何走來一隻能兩腳站立走路的牛,牠無時無刻都舉著大鐵鎚,展露著自己的天生神力。
  牛人瞧也不瞧地上的馬面人,一手將少女扛在肩頭上。

  少女搥打牛人的背,叫喊︰「將偶放下來!這是偶的命令!」
  牛人向冥府門的方向走去,回答道︰「公主,對不起,這是冥王大人的命令。」
  少女嗔道︰「你知道偶的煉獄術嗎?」
  牛人還是同一個語調的回答︰「公主的法力有限,用上一次後要等兩個時辰才能再施展,不是嗎?」

  說話間,牛人已經來到冥府門前。
  牠揚手,吩咐守門的幽靈骷髏兵打開大門。

  冥府門打開,強烈的陽光猛撞進來,在旁的鬼魅魍魎立即向冥界的內部竄去。
  要知冥府一向處於幽暗的環境,這些法力低微的小鬼那能抵受得住強光。

  牛人走出大門,將少女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轉身返回冥府。
  牠使上天生神力,單手將大門慢慢關閉……

  「嘷-」
  一群擁有強大體質的長毛象連同修為百年的蟒蛇急匆匆的撞來。
  它們並不是真實的存在,而是死後在冥界流連的亡魂。
  它們無時無刻都想離開冥界,如今冥府門大開,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

  「它們怎麼了?骷髏兵,阻攔它們!」牛人見狀乃大驚。
  骷髏兵挺起櫻槍,向它們一步步的走近。

  詎料,它們沒有害怕骷髏兵,反而持著身體龐大硬碰硬過去。
  骷髏兵的陣容不堪一擊,一瞬間就毀了。
  牛人看在眼內,避免身受其害,冥府門也不管有沒有關上,連忙向一旁躲去。

  一陣幽沙青煙飄散後,它們成功的衝出了冥界,回到人類的世界。
  此刻,牛人驚覺少女就在冥府門外,被它們一陣衝擊後……
  實在無法想像,立即趕過去看個究竟。

  冥府門外,少女奄奄一息,就連呻吟喘息的聲音也沒有。
  牛人俯身上前,但見少女滿身血污,口吐鮮血,目光中充滿疑惑與哀傷。

  牛人流淚,輕聲的問︰「公主,妳有什麼話要我向閻王大人說?」
  一邊問,一邊責備自己,後來恐懼閻王給自己的懲罰。
  「公主,妳不可以有事的,我不要受閻王大人那一百零一種生不如死的懲罰。」

  少女口舌顫動,有話要交代似的。
  牛人惟恐聆聽時遺留一言半語,所以將耳朵靠近少女的口。

  少女抖聲道︰「他……是一個……不平凡的人……有一天會……在一個……萬眾矚目的……情況下……身披金甲聖衣……」
  說到這裡,牛人已經聽不清楚下面的話。
  原來牠被少女用匕首直插進心房,失血過多而亡。

  少女這一舉動過後,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眼前景物逐漸矇矓,最後漆黑一片。

  當閻羅王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香消玉殞,心頭氣忿難平。
  把心一橫,決定將所有牛頭馬面驅逐出冥界,一切亡象、亡蛇永遠囚困於冥界永遠沒有重生的機會。

  據說牛人、馬面人自此以後群居於台灣的奇獨龜崙山。

  冥界的結構被閻羅王強制改變,成為六層。
  不但可以避免同類事件發生,亦可以提高深層中的冥獸法力。

[ 本帖最後由 寧韜 於 2008-12-19 09:05 PM 編輯 ]
五星白金會員 #2
係咪轉貼架?????????/
版主 #3
原帖由 大師父 於 2008-11-18 11:11 AM 發表
係咪轉貼架?????????/



唔係,,佢有玩開樂x論壇,,果到貼完,,呢到開個ac又貼姐...
二星初級會員 #4
(2)

  「明花,動作快些,不然就沒有機會與金師傅見面了。」
  「給偶多一點時間。」
  「妳不是要跟金師傅學習商人之道嗎?這種事怎能耽誤!」
  「女孩子就是要打扮得漂亮些。」

  一少女從房子中姍姍步來,圓圓的鵝蛋臉,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可愛迷人的笑容,令人眼前一亮。

  「明花,我真服了妳,快走吧。」婦人急忙的將少女推出屋外。
  「媽媽,我去了。」少女揮揮手,轉頭離開了。

  少女名叫李明花,出生於天安的客棧,通於物資和商法。
  由於貧窮的家庭,對於錢的慾望很強烈,但是具有能瞭解如何關懷貧窮人溫暖的心。
  即使是只看到她,也會覺得她很熱情,個性開朗。

-----分隔線---------------------

  天安城外,一群人圍攏在一處。
  人群中央的是少女母親口中所提及的「金師傅」。
  這個「金師傅」原名叫作金橘,是一個擁有戰鬥營商頭腦的人。
  在這裡的人都是希望聽他一席話,改變自己的財源收入。

  少女看見這裡人多,很難靠近金橘,忽然泛起淚光,淒淒的說︰「不好了,這個難得機會恐怕要白費了。」
  縱然知道自己不能突破人牆,仍然努力的向人群走去。

  少女向她身邊的人說︰「麻煩讓一讓,給偶見見金師傅的面。」
  兩邊的人哪裡有空理會她?不但不讓她位置,更將她逼出人群。

  「嗚嗚……都怪自己愛漂亮,現在無法聽金師傅的話了。」
  少女索性退到一旁自怨自艾。
  要知金橘這人四處流浪,好難得才路經天安,城中的人都來聽他戰鬥營商的道理。

  現在是繼續等下去,還是回去挨媽媽的一頓罵?
  徬徨無助之隙,一壯漢走了過來。

  壯漢問道︰「妳在等待金先生的講話嗎?」
  少女無奈的點點頭,緩緩的說︰「偶真的想賺錢,無論如何一定要聽到的。」
  壯漢再問︰「為什麼想賺錢?要知錢是賺不完的,就好像數字是無限的,沒有盡頭。」

  少女覺得壯漢的話中似乎還有說話,不其然的抬頭瞧他一眼。

  壯漢又說︰「天底人知道錢是賺不完的人有很多,但知道知足常樂的人卻少。妳知道原因嗎?」
  少女搖搖頭,目不轉睛的望著他。
  壯漢繼續說︰「這就是錢的魅力,當人擁有它,就可以用它買自己喜歡的物品,然後交易,後來身上失去錢,心裡頭好像缺少了什麼似的。於是人就不斷的賺錢買東西,再賺錢再買東西,沒了沒完……」

  少女聽後甚覺有理,說道︰「偶賺錢然後與窮人分享,沒錢了就得再賺錢。」
  壯漢笑了笑,說︰「就是這個意思。」

  壯漢再說︰「可是有錢不一定什麼都能買,例如︰親情、友誼這些無價之寶。可是沒錢又諸多不便。就如一句諺語『有錢不是萬能,但沒錢就萬萬不能』,所以說錢一定要賺,但足夠就可以了。」
  少女覺得這個壯漢的說話所含的都是醒世的道理,可用「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來形容這次第。

  壯漢望望少女,又說︰「難得妳我有緣,我告訴妳賺錢的秘訣吧。」
  少女驚愕,喃喃的道︰「賺錢的秘訣?」
  壯漢一臉認真的說︰「這個秘訣就是僱用傭兵。」
  少女疑惑︰「僱用傭兵?」
  壯漢笑了笑,說︰「以後的就要靠妳自己領悟了。」

  壯漢慢慢後退,要離開似的。
  少女這才記得自己沒有詢問壯漢的名字。
  正要張口說話時,竟發現他走向人群,喊出一人。

  壯漢與一個手提長刀的人往南走去,身後的人群死跟他們。

  少女恍然大悟︰「難道那個人就是……金橘師傅?」
二星初級會員 #5
(3)

  「呼~終於來到漢陽了。」
  少女靠在城牆下歇息一番,看樣子是剛到步的。

  少女仰天,用手遮擋陽光,口中吐出話語︰「時間尚早,先到這裡的市集看看。」
  抹抹額上的汗珠,昂首挺胸進城。

  來到市集大街,大大小小的攤子擺在兩旁。
  少女歡喜的跑過去,豈知他們賣的不是食物,還是食物,沒有別的東西可以賣。
  她鼓起腮幫子,一臉不脫。

  最後,氣餒地走向傭兵僱用所的方向。
  要知傭兵僱用所不等同傭兵便利所,在全國沒有幾個地方擁有。

  僱用所的老闆滿臉堆歡的走過來,看上去就像一副脅肩諂笑的奴才相。
  他搓揉手掌,嬉笑地說:「小姐,妳想要怎樣的傭兵?挑夫?槍兵?還是弓兵?我們這裡什麼傭兵都有,請隨便挑選。」
  少女哈哈的笑:「你怎麼說的好像賣寵物?」
  老闆騷騷頭皮,問:「是嗎?」

  少女跟隨老闆步進傭兵僱用所。
  內面與外間截然不同,就像走進了牢房似的。
  除了收錢的櫃台外,其餘的空間都被鐵欄杆分隔開。

  少女好奇的往內觀看。
  但見一張一張的桌子均勻的分佈,每張桌子皆平均的坐下四人。
  仔細一看,不由得驚訝萬分,原來傭兵們都喜歡玩麻將牌來消磨時間的。

  少女喃喃的說著什麼,由於聲音太小,只聽得「他們……」兩字。
  老闆鑒貌辨色,猜想少女的疑惑,說道︰「這些都是本傭兵所的設施,務求給他們一個五星級的家。」
  少女「嗯」了一聲。

  老闆向裡面的人大喊,他們在鐵欄杆前一字排開,讓少女仔細挑選。

  少女由左邊的人望至右邊的人,再由右邊的人望至左邊的人。
  忽然走到一個書生面前停下。
  書生的眼深情的望著少女,心想︰「這小妮子真識貨,竟揀選我這個年少英俊的學者。」

  少女手指著儒生,正要開口說話。
  儒生歡笑道︰「姑娘,好眼光!」
  怎知,少女的說話是……
  「老闆,這是什麼傭兵?有什麼技能嗎?」
  儒生手中的折扇掉了下來,彎身去拾。

  老闆回答︰「他是擅用扇子的學者,傭兵種類屬於儒生,專門利用扇子彈點敵人穴道,令敵人動彈不得。」
  少女手指輕點下唇,眼珠子轉了又轉,最後問道︰「如果對著的不是人類,而是妖怪,點穴是否管用?」
  老闆說︰「好像不能,不過裝備了高級……」
  少女不等他的話講完,一口說道︰「不要,不要這個沒用的傭兵。」

  老闆賠笑道︰「好的,請小姐繼續挑選。」
  儒生聽到少女的說話,傷心的躲在牆角畫圈圈。
  「小妮子沒有一個好東西,嗚嗚……」

  少女又走到一個醫師模樣的傭兵面前查詢。
  老闆再解答︰「傭兵種類屬於醫術師,擁有醫學頭腦,使用飛針攻擊。」
  少女問︰「只是擁有頭腦知識而已?」
  老闆回答︰「實情是這樣的,這裡的醫術師從來都是練習飛針絕藝,從未試過臨床診治的。不過我們為了僱主著想,所以這裡有種傭兵學習了望聞問切。」
  少女「哦」了一聲,說道︰「原來是這樣。」

  醫術師又走到牆角與儒生一起畫圈圈。

  少女問︰「懂得治療的是哪個傭兵?」
  老闆解答︰「傭兵種類屬於破戒僧,嗜酒如命,無酒不歡,鐵打技藝全城第一。」
  少女說道︰「好,給偶一個。」

  老闆眉開眼笑的說︰「好,我替小姐包起來。」
  破戒僧說︰「哇!相好的,用不著包吧。」

  少女又問︰「這裡有武功高強的傭兵嗎?」
  老闆說︰「試試我們這裡的弓兵或槍兵,保證小姐一試難忘。」
  少女說︰「不用解釋了,就要他們吧。」

  老闆又笑道︰「好的,我這就去包起他們。」
  弓兵、槍兵、破戒僧說︰「聽清楚了沒有?不用包啊!」

  少女忽然望見有一傭兵抱著大刀緊靠牆壁,一副冷傲的面孔。
  老闆識相的說︰「傭兵種類屬於刀手,刀法自成一家,由於冷傲的面孔讓許多的僱主退回來。」

  少女凝視刀手,好像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種感覺,這種久別重逢的感覺難道就是……一見鍾情?
  想著想著,臉頰熱燙燙的,好不難受。

  老闆問︰「小姐莫非要他?」
  少女雙手掩住自己緋紅的臉龐,嬌羞的答︰「這種說話很難說出口的……我……我……喜歡……」
  老闆汗顏,心想︰「難怪刀手有這麼多僱主僱用,原來……這樣子。看來是一條財路……」

  過了好一陣子,老闆帶著破戒僧、弓兵、槍兵、刀手來到少女面前。
  老闆說︰「多謝小姐光顧,費用是二萬五千二百兩。」

  少女回過神來,瞪視老闆。
  老闆笑道︰「本店小本經營,這些數目已經是恰到好處。」

  少女的兩個小指頭對碰著,支吾其詞︰「那個……那個……」
  老闆再說︰「若然小姐不滿意的話,我可以加送一名挑夫,該挑夫的費用全免。」

  少女的眼珠左轉右轉,急道︰「需要錢僱用的嗎?為什麼金師傅沒跟偶說的……」
  老闆面色頓變,指著少女吼道︰「妳……妳敢耍老子!」
  少女欲哭無淚,不知如何是好。
五星白金會員 #6
唔洗甘忌果個壇名,我2個巨商版都see開a_a
二星初級會員 #7
(4)

  「我受夠了!大小姐,妳僱用我們好歹也要向我們說說目的。」刀手開口問道。
  看見少女與傭兵打成一片,不分主僕,就連身為傭兵的他都看不過眼。

  少女回頭一望,見刀手獨個兒坐著氣急,報以嫣然一笑。
  她向他揮手,笑著說︰「別這張面孔,來笑一個,然後過來一起玩些什麼的。」
  刀手「哼」了一聲,別過臉面,一副不悅的樣子。

  早前,少女身無分文,走到傭兵僱用所鬧了一場笑話,險些還被老闆攆走。
  但不知走了什麼運,最終,老闆竟然大發慈悲,不收少女一毛錢,將她選擇的傭兵無條件送出。
  少女帶著自己的傭兵離開漢陽,往天安的方向慢移。
  由於少女天生沒煩惱的性格,與傭兵們相處得甚是投契,刀手除外。

  少女悄悄的走到刀手身邊,靜靜觀察他。

  刀手感到有點不自在,偷偷斜眼望過去,不由得吃了一驚。
  當他保持鎮定後,問︰「妳……妳在看啥?」

  少女認真的回答︰「看你的樣子。」
  刀手紅著臉,用手在面上左抹右抹,問︰「我的面上沾著什麼嗎?」
  少女再次現出燦爛笑容︰「沒有,偶只是看看你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玩。」
  刀手昏倒。

  刀手連忙爬起來,大聲道︰「妳是我們的僱主,怎可以這樣尊卑不分!」
  少女張大眼睛︰「哇,醒得好快。」
  刀手氣極︰「妳到底有沒有聽見我的話?」
  少女歪著頭︰「不可以這樣嗎?真的不可以嗎?為什麼不可以?」
  刀手完全服輸了。

  少女向自己的傭兵說︰「你們都是偶的朋友,現在就跟偶一起回家。」
  破戒僧、刀手、弓兵、槍兵、挑夫跟隨著少女一步步的走向天安。

-----分隔線---------------------

  「終於回來了,偶的天安。」少女興奮地大喊。
  刀手嘀咕︰「回來就回來,喊叫什麼。」

  少女向傭兵們說︰「偶的家就在城中,快進去。」

  進到城中,大道上空無一人,一個竹簍被風吹送至少女腳前。
  少女疑惑的問︰「發生什麼事?」
  破戒僧喝一口酒,說︰「這個城真的是天安?怎樣看都是一個荒廢的城。」

  刀手、弓兵、槍兵警覺地握緊兵刃,似乎有些可怕的東西在附近。
  嘯聲,從四方八面傳來敵人的聲音,到底是什麼敵人?

  少女左顧右盼,驚慌失措。
  槍手走到少女身邊︰「主人,不用害怕,妳的安全就交給我們。」
  弓兵、刀手、破戒僧及挑夫異口同聲的說︰「是。」

  街道的盡頭出現了敵人,是一個人,手提杆刀,全身似乎淋上了紅茶色。
  刀手一眼便認出敵人是誰︰「他是千年湖的赤賊!但……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槍兵說︰「管他什麼,快點解決他!」
  不再說別的話,已經獨個兒衝上去。
  刀手大喊︰「他不是那種弱質山賊,我們需要小心應付。」

  少女聽見刀手的說話,擔心槍兵的安危︰「槍兵,快回來!」
  她說話的聲音抖顫,幾乎是哭泣的聲音。

  槍兵沒走上一半路程,左右殺出一群山賊,人數大約五十至六十人。
  這等壯觀的情景,槍兵何曾見過?倒抽口涼氣,慢慢的向後移。
  他走一步,山賊們就逼近一步,但仍是與他保持距離。

  弓兵拉弓搭箭,說一句「看我的」,將羽箭向著其中一名山賊射去。
  「颼-」另一支羽箭將弓兵所發的箭射下來。
  弓兵望向發箭的方向,原來是一個弓手山賊。

  挑夫忽然大叫︰「媽啊,我們被包圍了!」
  眾人向四周觀察,正如挑夫所說,已經被山賊們團團包圍,人數多得無法估計。

  赤賊從山賊群中步出來,站到少女一行人面前。
  他不屑一顧,問︰「你們知道誰是冥公主的轉生?」
  不待少女等人回答,再道︰「我果然沒猜錯,你們是不知道的。」

  赤賊慢慢退出山賊群,直至看不見他的身影。
  山賊齊聲喊叫,舉起手中的刀,向少女等人衝過來。

  少女的手抓抱著刀手的頸項,口中唸咒似的說︰「明花怕怕,明花怕怕……」
  刀手透不過氣,兩眼反白,氣若遊絲的說︰「放……放……開……我……」
  破戒僧問︰「我們向城門的方向殺出去,還是向赤賊的方向殺過去?」
  眾人齊聲的說︰「廢話!」

  破戒僧「嗯」了一聲,等待片刻又問︰「那……到底殺向哪一邊?」
  眾人昏倒……
二星初級會員 #8
(5)

  塵土飛揚,漫天沙塵,遮蔽得天安城一片矇矓。
  山賊揮拳動刀狠狠的圍打當中的人。

  城門邊,有人爬了出來。
  仔細察看下,原來是刀手、槍兵、弓兵、破戒僧及挑夫。
  但,少女呢?

  刀手似乎發覺少女不見了,往後細看。
  他驚訝的道︰「她在哪裡?該不會笨得不跑出來嗎?」
  弓兵眼利,一眼看出少女的所在,大喊︰「主人在那裡!」

  往弓兵手指的方向望去,見少女慢慢的從沙塵中爬出來。
  她站直身子拍散身上灰塵,驀地看見自己的傭兵,會心一笑的走過來。

  當少女來到眾人面前,刀手突然喝道︰「我說妳啊,為什麼不跟著我們?」
  少女吐吐舌頭,不住道歉。

  弓兵說道︰「別在這裡磨蹭,既然出來了,還不快逃?」
  槍兵點頭答道:「有理,我們走。」
  眾人往南移動,與天安的距離逐漸疏遠。

  這個時候,天安城中有人大叫︰
  「笨蛋,你們幹嘛打我?打他們才是啊!」
  「他們哪裡去了?」
  「是不是逃走了?」

  少女一行人忙於奔命,來到清州城再作歇息。

  弓兵開口問道︰「赤賊所說的『冥公主轉生』是怎麼一回事?」
  少女回答道︰「偶記得媽媽曾經說過關於冥界的事。」
  眾人將耳朵靠過來,仔細聆聽少女的說話。

  少女說道︰「大約七百年前,冥府門大開,有不少亡靈從冥界跑到了人間,就這樣擾亂了世界。」
  槍兵說︰「這事誰都明白,可以不說的。快說冥公主的事。」
  少女點點頭,繼續說︰「冥公主曾經愛上一個凡人,她寧願放棄公主的身份也要與他一起,可是閻羅王不允許他們相愛,最後他更將公主驅逐出冥界,這就是七百年前冥府門大開的原因。」
  破戒僧問︰「妳媽媽怎麼知道這些事?」
  槍兵說︰「先別打斷話柄。」

  少女回答破戒僧︰「這個故事在我們家一直流傳下來的。」
  轉頭又說︰「但是,誰知閻羅王要驅逐冥公主的時候,一群亡靈乘機湧出冥府門,令冥公主在該次事件中喪生。」
  刀手「哼」一聲,喃喃的道︰「冥界的生物都會喪命?這個故事未兔太不合邏輯了。」
  少女說到這裡,向刀手問︰「屬於冥界的就不能喪命嗎?」
  刀手反問︰「人類死後會到哪裡?就是冥界!既然在冥界還會死,那麼死後又到哪裡?」

  少女一聽之下,反駁道︰「說不定在冥界中喪掉生命就等於魂飛魄散,或是冥公主從那個人身上得到了人的靈氣……」
  說著說著,連自己都覺得不妥。
  但她深信這個故事是真實的,並且存在的。
  刀手在一旁揶揄她,她突然感到傷心,不禁抱頭哭泣。

  槍兵捏住刀手的衣襟,吼叫︰「你在幹啥!為什麼弄哭主人?」
  刀手說︰「我說的只是實話,快收回你的手!」
  他亮出手中的刀,恐嚇著槍兵。

  弓兵拉弓搭箭,指向刀手的後腦,說︰「這分明是你的錯,還敢撒野!」
  破戒僧勸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話好說,何必動刀舞槍?」
  挑夫也道︰「對啊。」

  刀手冷冷的說︰「我已經跟過五個僱主,經驗比你們多得很,憑你們這些菜鳥可以制服我?」

  少女忽然大叫︰「不要吵了!」
  轉身往清州城外跑去,不再理會身後發生的事。

  「主人!」弓兵、槍兵、破戒僧及挑夫隨後追上去。
  只遺下刀手在這裡。
  刀手望著他們跑遠了,口中喃喃的說︰「算了,我就是這樣的人,從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將來想必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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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黑煙嫋嫋,積滿怨氣,中間是一棵枯槁的歪樹,旁邊的黑血大湖緩慢的流著。
  這裡曾經是信奉神木的阿烏塔族所聚居的地方,後來這些含冤而死的阿烏塔族人所流的血聚集成這個千年不化的血湖。

  巫女們的靈魂圍繞在被稱為神木的歪樹前,口中唱詠著阿烏塔族的咒語。
  咒語聲音響徹千年湖,方圓外聽見的人都躲避這禍害之歌。
  忽然一陣洞簫聲傳來,伴隨著簫聲起舞的不再是阿烏塔族的美麗女子,而是醜陋的巫女。

  神木上的枝椏飄下一個白髮紅袍的男子,面皮被人剖割得不見人形,披頭的散髮隨風飄揚。
  巫女們的咒詠聲立時歇止,等待著紅袍男子的說話。

  紅袍男子兩手高舉,五官仰天,吸收天地氣息。
  好一會過後,他終於開腔說話︰「我們阿烏塔族吐氣揚眉的時刻來了,就讓我阿魯塔來帶領你們衝出千年湖,統治這個不公平的世界。」

  巫女們同時舉起法杖吶喊,預祝戰爭的勝利。
二星初級會員 #9
(6)

  少女跑到海邊,獨個兒蹲在那裡哭泣。
  好寧靜的環境,惟一可以聽見的只有少女的哭聲。

  弓兵首先發現少女的蹤影,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走過來。
  他站在她的身後,等待她平復過來。

  少女望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忽然想起天安城有什麼不妥。
  她轉身,擦去淚珠,向弓兵問︰「我們在天安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住民?」
  弓兵立即回答︰「報告主人,沒有。」

  少女說︰「這樣說來,他們都失蹤了?」
  弓兵想了想,回答︰「可以這樣說。」

  這個時候,槍兵、破戒僧、挑夫走過來,聽見弓兵的回答,忙問︰「說什麼?」
  少女說︰「天安城的住民失蹤,他們到底哪裡去了?」
  破戒僧試著回答︰「刀手說過,赤賊是千年湖的怪物,莫非這事與千年湖的怪物有關?」
  少女再一次聽見「刀手」二字,心中又是一酸,淚水似乎要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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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湖外,披著湛藍外衣,一頭白髮的老翁拾起地上的一柄銹劍。
  他驚懼地說︰「不妙,被封印了千年的阿魯塔終於解破封印。」

  一名女子滿臉堆歡的向老者奔跳過來,同時問︰「主人,你怎的獨自跑來這裡?」
  瞥眼看見他手中的銹劍,再問︰「這把劍是……」

  老者不待她的話說完,急忙解釋︰「我好奇的走了過來,這柄劍也是在這裡發現的。看來這裡曾經發生過戰爭,難免有亡靈作祟,我們回去吧。」
  他的手握緊女子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女子感到老者的話不盡不實,好奇的向後觀望,那裡好像有一個洞窟。

-----分隔線---------------------

  少女再次用衣袖擦拭眼淚,抬頭向傭兵們說︰「為了救出天安城的住民,我們一定要去千年湖。」
  傭兵們互相對望,認為這是主人的命令,不得不去,惟有點頭贊成。
  少女再說︰「我們現在回去清州找回他。」

  槍兵忿忿的道︰「那傢伙肯定獨個兒去了,不會回來的。就是我們五人闖千年湖也可以,用不著找他回來。」
  少女嘴唇微動,似乎輕輕地「啊」了一聲︰「他是我們的同伴,我們要共同進退的……」
  槍兵回答︰「不可能了,我們來找妳的時候,他已經獨自離開清州,去向不明。」
  其他的傭兵知道槍兵在說謊,但他們都不希望與刀手成為同伴,所以一同點頭支持槍兵的說話。

  少女感到驚訝,急道︰「是我趕走了他……現在該如何……」
  她緊咬下唇,幾乎又是哭起來。

  弓兵安慰地道︰「當務之急是去千年湖救人,刀手的事暫且擱下,日後再找也不遲。」
  少女在心中百般矛盾,最後還是被弓兵的話說服了。

  挑夫出來打圓場道︰「現在時間都晚了,我們今夜在這裡露宿一宵,明天再趕路。」

-----分隔線---------------------

  晚上,一所木屋中走出一名女子,正是與老者一同離開千年湖的女子。
  她輕輕地拉上房門,轉出木籬笆,離開住處。

  月色下,一大片的松林,女子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樹叢中摸路。
  好不容易才到達目的地。
  原來她乘夜離家的原因是避開老者,親身探險這個神秘的千年湖。

  女子大膽的走向今早發現的洞窟。
  洞窟中全無燈火,月光亦不易透射進來,可是裡面卻可以輕易見物。
  猜想是洞壁上特別礦物的光澤,這種光的顏色是古銅色。

  女子張口結舌,說道︰「原來這裡有這樣的一個洞窟,若果不是主人誤走過來,我至死都不會知道這奇妙的洞窟。」
  沿洞壁緩緩走著,同時驚奇造物者的智慧。
  心想︰「等到將軍回來後,我一定要帶他來這裡看看。」

  走著走著,聽見一陣歌唱的聲音。
  越走下去越清楚聽見歌聲,可是歌聲不似族人愉快的歌聲,倒像妖巫的怨咒詠唱。

  女子這時開始感到不妥,是否應該回去?
  但是難得來到這裡,如此帶著疑惑回去,倒不如查個究竟。

  辨認出聲音的來源後,以輕快的步伐悄悄地走過去。
  竟然洞中有洞,少女讚嘆︰「好大的地方,如果日後嫁給將軍,陪他在這裡安靜的渡過餘生,真是多麼美好。」

  悄悄地踏進洞口,裡面又是另一片天地。
  與其說是洞中有洞,倒不如說洞窟有兩個出口,這是第二個出口。
  望向天際,明朗的玉月高掛空中。

  那邊有火堆,是族人在圍著火堆唱詠著。
  少女將目光移至中央的枯樹,感到一陣寒流流遍全身。
二星初級會員 #10
(7)

  由清州到大田,再轉到全州,一路上倒是平安無事。
  除了幾頭發瘋亂撞的鹿外,沒有見過任何怪物。
  當然,與幾頭鹿對戰,憑著弓兵的箭矢已經足夠制服牠們。

  來到全州,下一站就是光州。
  千年湖的位置在光州南方,確實位置卻不肯定。
  可是這段路上危機四伏,山賊會阻止旅途人的前進。

  少女一行五人在這段路上,再次遇到山賊群。
  山賊向少女等人說︰「你們在天安城逃走了,今天可不能再逃,接受自己的命運吧!」

  山賊群起而攻,弓兵努力拉弓放箭,畢竟敵人數目太多,被他們走了過來。
  槍兵用衣衫擦擦槍尖,說︰「好久沒有參與過一場像樣的戰爭,就讓你們見識我的實力。」
  他挺胸平槍,單槍衝了出去。

  少女看見槍兵的舉動,說了一句︰「槍兵,小心。」

  少女的說話傳到槍兵的耳中甚是受用。
  槍兵使出生平絕學,將槍矛舞得如靈蛇一般。
  山賊手中的刀向槍兵砍來,儘管槍兵的能力強大,但雙拳難敵四手,如何能夠一下子打倒眾多的山賊。

  破戒僧說道︰「我再不下場,槍兵的性命十分危險。」
  弓兵說︰「我們一起動手。」
  他們說話剛結束,已經看見他們上前與山賊進行生死搏鬥。

  少女站在原位,默默的為自己的傭兵祈禱。
  挑夫接近少女,安慰的說︰「主人不要怕,他們是僱用所裡優秀的傭兵。」

  看見他們與山賊戰了好一會,漸落下風,轉眼間就要落敗。
  可是槍兵不服輸,仍然與山賊死戰,身上被敵人砍了數刀,鮮血不斷湧出。

  少女看在眼裡,心中非常難過。
  耳後忽然有人說︰「妳的下場將會與他們一樣。」
  少女急忙轉身,但見一把刀向自己的脖子遞來。

  破戒僧從遠處看見少女被襲擊,但苦於分身乏術,不能空出身子過來幫忙。

  這危急的一瞬間,那把刀被截為兩斷,刀的主人慘呼一聲,倒了下來。
  少女一眨眼間,看見一個騎乘黑鬃馬的少年將軍站在眼前。

  少年將軍一身漆黑的武士鎧甲,提著單刀。
  他一把將少女抱在馬鞍上,拍馬衝入戰陣。
  手起刀落,幾個翻滾,將一部份的山賊殺退。
  正當勒住馬索,回身再入戰陣時,山賊們害怕他的刀法,不消一刻走光了。

  少年將軍將少女放回地上,向她說︰「如今局勢動盪,四處不是賊寇就是怪物,妳與妳的傭兵最好小心些。」
  她的傭兵一身是傷,慢慢的走近少年將軍。

  少女望望將軍,再望望自己的傭兵,眨了眨眼,不說任何話。
  少年將軍看在眼裡,也不說什麼,準備拍馬而去。

  這時,少女才開口問︰「你……你的姓名……」
  少年將軍回頭,丟下一句「妃下郎」就拍馬飛馳而去。

  破戒僧摸摸腦門,說︰「幸好剛才有他出手相助,否則我們真的喪生在這裡。」
  槍兵恨恨的望著少年將軍離開的方向,說︰「我只是疏於戰鬥,否則憑那些小小山賊怎能傷我。」
  破戒僧說︰「怎麼說也沒用,現在要作的是讓我為你們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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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將軍妃下郎騎馬飛奔來到光州,用眼瞧瞧地上的影子,認出方向後,再向南方馳去。
  馳出十餘里,看見一個老者在前面等待著什麼。

  少年將軍拍馬上前,驀然發現這個老者披著湛藍外衣,手提銹劍,正是自己認識的妙賢。
  連忙翻身下馬,脫下頭盔,走到他面前,恭敬的說︰「主人。」

  老者紅腫的眼流出淚水,悲哀的道︰「將軍,你回來就好了。紫雲妃那丫頭不見了。」
  妃下郎大驚,不敢相信似的。
  老者再說︰「這都是幾天前的事了,那一天早上,我就發覺有什麼不妥,後來到了午時仍不見她步出房門,我就知道她……」
  說著說著,悲傷得說不出話來。

  妃下郎上前,輕拍他的背脊,嘆一口氣才道︰「慢慢說,不要急。還記得失蹤前一天發生了什麼事?」
  老者看看手中的劍,思潮回到當日,然後將事實的真相說出來。

  妃下郎說︰「以她的性格,她一定會去千年湖冒險的。我們去那裡找她好了。」
  老者搖搖頭,再說︰「封印千年湖怪物的聖劍不知何時被拔出來了,那些怪物兇猛異常,若是走了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妃下郎問︰「封印的聖劍在哪?」
  老者展示著手中的銹劍。

  妃下郎看見銹劍,直覺的懷疑它。
  老者又說︰「新羅開國聖劍的封印力量消失了,否則仍可以封印那些怪物。」
  妃下郎跨上馬背,戴起頭盔,說︰「千年湖即使有力量強大的怪物,為了紫雲妃,我一定要去。」

  老者喊道︰「慢著!」
  妃下郎望著老者,問道︰「還有什麼吩咐?」
  老者說︰「千年湖的怪物被封印了千年,血湖是牠們的力量來源,只要不讓牠們沾上湖水,將軍還有取勝的機會。」

  妃下郎仔細的聽後,應了一聲,拍馬往千年湖衝去……
二星初級會員 #11
(8)

  光州是一個飽受無情戰火的悲城,歷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亦是山賊行劫之城。
  少女一行人幾經辛苦,終於到達光州。
  可是這裡荒涼到了極點,泱泱大城中只有少數行人商販。

  挑夫提議︰「接下來的路地圖上沒記載,我們不妨問問路人。」
  少女微笑的點點頭。

  挑夫又問︰「那麼派誰去問路?」
  眾人目不轉睛的凝視挑夫,挑夫左顧右盼,低下頭來。
  眾人凌厲的目光仍是放在挑夫身上。

  挑夫最終還是忍受不住,大喊︰「不要再看了,我去就是了。」
  急匆匆的向一個路人走去。

  挑夫低下頭,問︰「請問那個、那個……千年湖的路該怎麼走?」
  路人勒住馬索,答道︰「對不起,我也是剛到步的旅人。」
  挑夫「啊」一聲,抬頭望望旅人。

  旅人一身貴族裝飾,身披大紅披風,背負著一張大弓,而且是一個女子。
  女子說︰「我亦是趕往千年湖的,我們正好同路。」
  挑夫不知該如何回應,惟有回頭請求少女的指示。

  女子從挑夫的目光中看出少女是他的僱主,拍馬過來,停在少女面前。
  開口說︰「我是新羅王朝的女王,你們可以稱呼我真聖女王。」
  眾人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口吃的說︰「新羅……新羅王朝的……真聖女王?」

  女子轉身,向一個從身邊經過的路人問︰「請問千年湖的路該怎麼走?」
  路人手指指向南方,然後喃喃地走開。

  女子說︰「既然知道方向,我們去吧。」
  少女一行人哪敢說不?恭敬地服從她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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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現在身陷險地,你還在這裡打瞌睡?」
  「誰?是誰跟我說話?」
  「公主身處千年湖,立即前去救援。」
  「你到底是誰?」
  「我現在與你定立契約。」
  「什麼?」

  火灼般的痛苦正在煎熬著他的肉身,這般痛苦有誰可以忍受?
  他是誰?就是少女所僱用的刀手。
  他身處於漆黑的破室之中,身外受到寒風吹襲,體內還要忍受著火灼的煎熬。

  刀手痛苦地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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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賢來到千年湖,看見妃下郎站在那裡,猶豫不決的望著洞窟。
  他上前,問︰「你在猶豫嗎?」
  妃下郎回頭,說道︰「要是紫雲妃不在洞中,而我又不幸喪生,豈不可惜?」

  妙賢知道他擔心進去後不能回來,向他說︰「不用擔心,這一帶我都搜尋了,只餘千年湖這洞窟。」
  妃下郎說︰「若然我找不著紫雲妃,我也會盡自己最大的力量與妖邪抗戰。要是我有什麼不測,請不要告訴紫雲妃,讓她安穩的活下去。」
  妙賢忍不住為這對苦命情人流下熱淚,別過頭去,裝作沒事的說︰「將軍,時間不早了,請你速去吧。」
  妃下郎深吸一口氣,往洞窟走去。

  妃下郎進去後不久,真聖女王與李明花一干人等也趕來了。
  真聖女王一眼認出妙賢,匆促的問︰「妃下郎將軍在哪?他在哪裡?」

  妙賢瞟了她一眼,看見她身上瀰漫著皇族的尊貴氣質。
  驚訝的問道︰「妳是新羅王朝的什麼人?」

  少女搶先回答︰「她就是新羅王朝的真聖女王!」
  妙賢說︰「既然是王朝的女王,我就可以用妳的鮮血重新啟動聖劍的能力。」
  真聖女王鄙視的道︰「放肆!我身上流著的是皇族的血液,豈能無端給你!」

  妙賢說︰「請先聽我的解釋。」

  這時候,洞中傳來巨響。

  真聖女王注視洞窟,猜測妃下郎是否在洞窟中。
  只聽妙賢說道︰「我手中這把劍是千年前新羅王朝國王的聖劍,它曾經將阿烏塔族殺敗,並將妖邪阿魯塔封印於洞窟之中。」

  洞窟中傳來慘叫聲,想必是進行著大規模的戰爭。

  妙賢再說︰「可是近日,聖劍被拔了出來,封印了千年的阿魯塔就要衝出洞窟擾亂人間。」
  少女問道︰「那日,赤賊率領山賊群佔領了天安城,城中的住民卻不知所蹤,不知與此時有什麼關連?」
  妙賢提手算了幾算,愁眉不展的說︰「不妙,是阿魯塔需要活人的氣息重生。」

  少女驚慌︰「這麼說來,媽媽現在的處境十分危險。」
  她不顧一切的往洞窟衝去,一心要救出母親。
  她的傭兵們見狀,當然緊隨其後。

  真聖女王本就不想聽妙賢老頭的說話,如今見少女等人往洞窟走去,不由得拍馬跟去。
  豈知,妙賢走到馬前,阻礙真聖女王的去路,說︰「現在只有妳的血液可以再次封印阿魯塔!」

  真聖女王一手奪過妙賢手中的銹劍,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劃上一刀,然後交回妙賢。
  同一時間,她拍馬追上了少女。

  妙賢看看手中的劍,劍身若隱若現的射出金光。
  他滿意地笑道︰「現在有了這把聖劍,阿魯塔可以再次被封印起來了。」
二星初級會員 #12
(9)

  「啊!」
  一個又一個的赤賊以同一個字音作為自己的遺言。

  妃下郎手起刀落,殺出一條血路。
  他四周環顧,同時大喊︰「紫雲妃,紫雲妃,妳在哪裡?」

  赤賊的數量大得驚人,殺不盡似的。
  他們死的越多,圍攏過來的也相對增加。

  「將軍?我在這邊。」
  一把清脆的聲音從前方不遠處傳來,那是熟悉的、屬於紫雲妃的聲音。
  妃下郎終於聽見了,拍馬趕過去。

  在眼前見到的竟是散發腥臭氣味的黑血湖,以及一眾巫女。
  黑血湖是千年前阿烏塔族人所流的血積眾而成的,經過了這一千年,他們的怨恨仍然不能驅散,形成稱為千年湖的黑血湖。

  妃下郎大聲問一遍︰「紫雲妃,妳在哪裡?」
  不再聽見清脆的聲音,換來的卻是另一把女聲︰「妃下郎,你果然在這裡。」

  妃下郎回頭一望,不由得驚訝。
  拍馬走到那人身邊,開口說︰「陛下,這裡很危險,妳還是回去吧。」
  那被稱呼「陛下」的就是真聖女王。

  真聖女王雙手緊握妃下郎的雙手,情深的道:「自從你走後,我日夜不忘、茶飯不思,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妃下郎輕輕地縮手,說︰「何必呢?」
  真聖女王眉頭一皺,說道︰「為什麼你偏偏對那個農家女好?我有什麼地方及不上她?」
  妃下郎搖搖頭,答道︰「她不是農家女,她是我的妻子。」

  他們說話的時刻,巫女們已經團團包圍二人。

  真聖女王又要說話,卻被妃下郎喝住︰「陛下,這裡的確很危險,妳趕快離開。」

  一個巫女按捺不住,飛身向真聖女王刺來。
  她的這一刺被妃下郎擋了下來,妃下郎迴刀一揮,將巫女的頭砍下。

  「好身手!你的身軀由我來接管好了。」
  血湖中央的神木上傳來聲音,往上觀望,一人至神木上飛下來。
  他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妃下郎面前。

  妃下郎問︰「你就是千年前被封印的阿魯塔?」
  他悻悻的笑道︰「我就是阿魯塔。」

  現在的真聖女王眼中只有妃下郎,周遭的一切事物全不放在眼裡。

  阿魯塔說︰「這女的礙手礙腳,去!」
  說擺,自衣袖中發出一股強風,將真聖女王向後擊去。
  妃下郎來不及阻止,要是來得及亦沒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真聖女王被擊退。

  妃下郎說︰「為了紫雲妃,為了天下人,我要將你擊倒。」
  拍馬衝上前,手中的刀橫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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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槍兵、弓兵、破戒僧挨揍的情況可知,他們果然不是赤賊的對手。
  槍兵怪叫一聲,槍矛兇猛的狠打出去,他的怒目被鮮血染紅了。
  弓兵苦於與赤賊的距離過近,無法拉弓發箭。

  赤賊原本亦是人類,但透過千年湖中的怨氣被魔化,顯出該人極暴戾的一面。
  在這裡經歷了千年,赤賊的數量由此可知。

  挑夫伏在地上,抱頭唸道︰「我什麼也看不見,什麼都看不見。」

  少女的處境亦不好受,她被赤賊以刀尖指著,嚇得哭不起來,瑟瑟的直顫抖。
  另一個赤賊挺起杆刀向少女走來,這危險的時刻,又有人出手相助。

  「爆雷擊!」
  在赤賊群中突然發生如爆炸的聲音,火紅的氣流急速漫延,形成蠻大的一個圓形範圍。
  範圍中的赤賊一下子被消滅,觀者為之動容。

  少女看見這一幕,呆了下來,口中輕輕的說︰「這是爆雷擊,難道是他?」
  破戒僧慢慢步來,問︰「他?他是誰?」
  少女如夢初醒,吐吐舌頭,笑道︰「他是……偶也不知道。嘻。」
  破戒僧汗顏,趕緊抹去額上汗水。

  少女回想自己為什麼會說那一句話,明明是第一次見爆雷擊,為什麼自己會知道那一招?而且那個「他」到底是誰?
  很奇怪的場景,為什麼會這樣?
  但這個時刻不是分神胡思亂想的時候。

  「爆雷擊!」
  又一次使出爆雷擊,赤賊的數量再次減少。

  一個身穿鎧甲頭盔,手持闊刃刀的人單膝跪在少女面前。
  少女驚惶,扶起那人。
  那人首先開腔︰「主人,我來晚了,對不起!」

  少女從聲音認出是刀手的聲音,但他的外貌好像改變了。
  不敢相信眼前事實,抖動唇舌問︰「你……你是刀手?」

  豈知那人的回答竟是︰「我不是刀手,我已定立契約,現在本名是權隸。」
  少女不知該給他什麼回應,衝口而出一句︰「偶……偶的名字是李明花。」
  他伸出手,回答︰「主人,這裡很危險,我們先退去那邊。」

  少女將手放在他的手中,那是一隻粗糙但安穩的手掌,又是這種感覺。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流動著。

  他牽起少女的手,帶她沿洞窟的洞壁走去。
  他們身後的槍兵露出火紅的目光,要毀滅他似的,可是卻不敢發作。
二星初級會員 #13
(10)

  一個穿著紅綢裙子的女子突然從旁邊的枯草叢中掉出來。
  她在權隸的面前抖顫︰「不要,不要殺我。」
  她害怕得往後摔倒。

  少女上前,伸手要扶起她,問道︰「妳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個危險的地方?」
  她見少女一副天真無邪的笑容,熱情的舉動,與這幾日來要追殺自己的人甚是不同。

  少女緩緩說道︰「偶是來尋找阿烏塔族討回天安城的住民,妳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她見少女對自己坦白,也不好意思再隱瞞什麼。
  只聽她娓娓道來︰「我的名字是紫雲妃,許多天前好奇這裡有一個洞窟,怎知進來後一直躲避那幫人的追殺,這幾天來我都沒法子逃出洞窟。」

  少女正當回答,一枝火箭從身後射來,射進了紫雲妃的胸口。
  「啊」一聲,紫雲妃慢慢的倒下來。
  權隸機警的護在少女身後,向後大聲問︰「是誰?」

  眾人的目光放在弓兵身上,弓兵向後退了一大步,吃驚的說︰「你們在……在懷疑我?」
  挑夫說︰「我可以肯定不是他,因為放箭的人在那邊。」
  眾人的目光從弓兵身上轉移至挑夫手指的方向。

  一匹白馬停在那裡,馬上的騎乘者放下弓,轉身要跑。
  權隸趕在眾人之前,領先上前追捕那人。

  少女說︰「怎會這樣?她不就是新羅王朝的真聖女王嗎?」
  破戒僧回答道︰「看樣子應該是她。」

  紫雲妃氣息柔弱,問︰「那個人真的是真聖女王?」
  少女扶著她,迷茫的問︰「可以告訴偶發生什麼事嗎?」
  紫雲妃喘氣的說︰「她……好像喜歡了我的丈夫妃下郎,所以……她也要殺我。」

  原來妃下郎的領軍才能為新羅王朝多年來四出征戰,立下無數戰功,且受到真聖女王的賞識……
  這次妃下郎回來,目的是與自己心愛的女子--紫雲妃隱居山野,過平凡簡單的生活。
  可是愛上妃下郎的真聖女王已經不能自拔,從後追趕他來到千年湖。
  在看見紫雲妃的一瞬間,嫉妒心驅使下拉起弓箭,將她射殺。

  紫雲妃氣若遊絲,辛苦的說︰「我心愛的妃下郎在哪裡?」
  少女大既知道事情的始末,再看紫雲妃時,她已經香消玉殞,注定與妃下郎永遠分離。

  另一邊廂,權隸追上了真聖女王。
  現在的真聖女王與認識時的真聖女王簡直判若兩人,她身體的顏色明顯的變橙,與赤賊的顏色相若。
  真聖女王被喚起暴戾的一面,原本的武藝增強了不少。

  真聖女王見權隸追來,吆喝一聲︰「看我冥界之炎--煉獄術的威力!」
  她的手一揚,權隸的身體如觸雷一般,火炎在四周激噴。
  權隸哪裡受得住這種煎熬,見他一身的鎧甲被薰黑,他的皮膚被燒焦。

  「煉獄術?冥府貴族的絕學!」
  槍兵對權隸的慘狀視若無睹,反而對真聖女王施展的煉獄術產生好奇。
  槍兵喃喃自語︰「我在哪兒見過煉獄術……該死的,怎麼想不出來?」

  弓兵努力放箭,阻止真聖女王逃走。
  破戒僧趕過去,將昏倒的權隸拉到一旁進行治療。

  權隸呻吟的說道︰「讓她去,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是鬥不過她的!」
  弓兵聽見權隸的說話,轉身看少女的決定。

  少女輕輕的放下紫雲妃,跪在那裡嚎啕大哭。
  挑夫走過來,說道︰「主人,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們應該去找天安城的平民,趕快救他們離開這裡。」
  破戒僧也說道︰「權將軍的傷雖然厲害,但只要有我隨行照顧就可以了,不過始終要盡快到回春堂一趟。」

  少女畢竟是他們的僱主,一定要作出合適的行動指令。
  她用手背擦拭眼淚,無奈的說︰「我們繼續前進,直至找到阿烏塔族。」

  傭兵們齊聲答是,除了呆呆出神的槍兵外。
  他們開始起行,槍兵這才回過神來。
  破戒僧身胖力大,揹負權隸在背上也不成問題。

  真聖女王望著他們離開紫雲妃,也急促離去。
  空蕩蕩的地方只遺留真聖女王的詛咒︰「只要我還有一天的氣息,絕對不會讓紫雲妃接近妃下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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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窟外面,妙賢將聖劍向身前的土地插下去。
  在他的頭頂有一片烏雲捲動,急風無情地吹襲妙賢。

  妙賢口中唸起古時已有的封印咒語,聖劍的金光閃過一道道的紅閃電。

  「千年湖的怪物們,再一次沉睡千年吧!」
  妙賢用力將聖劍下壓,紅閃電從聖劍流到妙賢的全身。
  從他的面部表情可以知道他的肉身受著咒語的折磨。
二星初級會員 #14
(11)

  充滿怨氣的黑血大湖波濤洶湧,水位急速下降。
  巫女們看見千年湖的改變,驚駭的狼嗥鬼叫,將妃下郎的思緒擾亂。

  阿魯塔也不好受,只見牠跪在湖邊,怔怔的瞅著湖水。
  牠用力拍打地面,一邊叫嚷著︰「為什麼會這樣?只差一點點就可以讓我衝出千年湖。」

  妃下郎這刻渾身是傷,累得坐倒在自己的坐騎旁。
  他望著阿魯塔的舉動,問︰「你是不可能脫離千年湖的,認命吧。」

  阿魯塔回過頭來,以怨恨的目光緊盯妃下郎。
  牠露出醜惡的牙齒說道︰「冥公主在天安重生,我將大部份的力量注入一名赤賊身上,讓他征服了山賊群,再命他們將天安的所有人帶回來。」
  手指向妃下郎,再道︰「只要我將冥公主生吞下肚就可以獲得冥界的力量,那時候區區一把劍如何能夠將我封印!可是你……」

  妃下郎大笑︰「可是卻被我搗亂了,是不是?」
  阿魯塔大聲的咆哮著,藉以抒發心中的不滿。

  阿魯塔又說︰「既然我找不出哪一個是冥公主,讓巫女們令這些人變作種子,再將他們栽在神木四周,枯萎的神木就可以慢慢吸收他們的靈氣恢復生機,我的力量亦可以漸漸回復如千年前一樣。」
  牠舉起雙手,大喊一聲,兩股強風至衣袖發出,然後向妃下郎說︰「你看到了沒有?這就是神木種子賜給我的力量。」

  妃下郎驚奇讚嘆阿魯塔擁有這樣使不完的法力。

  阿魯塔緩步走過來,道︰「現在,雖然有人想再次封印千年湖,但只要在完成封印的步驟前佔領你的軀殼,我也可以脫離千年湖。」
  他說擺,衣袖中急風吹出,正確無誤的往妃下郎的位置擊去。

  「你不要再作這種傷人害己的事了。」
  是一把屬於女子的清脆聲音,從阿魯塔身後傳過來。

  阿魯塔立即轉過頭來,可是看見的只有黑血湖以及枯槁的神木,哪有人存在?
  莫非這是幻覺?
  但這個幻覺非常真實,一定是有人在那兒。

  那股從衣袖中發出的急風如無數把利刃霍霍捲來,所到之處毫無生機的氣息。
  即使在這個散發怨念,全無生氣的千年湖下,仍可以感受到它死寂的味道。
  可想而知它的氣息是多麼的強烈。

  妃下郎看得出這風刃的破綻,可是逃避這禍害只有一次機會。
  成者留之,不達者亡也,是個渺茫的機率。

  只見妃下郎將刀置於身前,紮穩馬步,凝神觀察風刃的移動距離。
  風刃轉眼就來到面前,妃下郎看準風刃的中央位置,飛身鑽了過去。
  有云︰風眼是風最脆弱的地方,由此看來是正確不假。

  阿魯塔在周遭四面環顧,搜索剛才說話的女子。
  在這個分神的時刻,妃下郎將刀從後刺進了他的身體。

  阿魯塔將痛苦藉著聲音喊叫出來,回過神來,驚見妃下郎用刀傷了自己。
  大聲咆哮,將妃下郎用力地摔出去。

  「阿魯塔,你就是不肯聽我的說話?」
  又是那女子的聲音傳來。
  頓感一陣寒意自心底湧上來,阿魯塔緩慢的把頭轉回。

  阿魯塔仍是看不到任何物事,這是什麼緣故?

  目前這一刻,弓兵首先看出妃下郎昏迷在地上,接著是破戒僧上前把脈診治。
  少女在旁問道︰「破戒僧,妃下郎將軍到底怎麼樣?」
  破戒僧眉頭緊皺,思索良久,喝一口酒,最後緩緩地吐出語句︰「沒什麼事,只是失血過多引至昏厥。」

  權隸喘一口氣,說道︰「主人,你們先去找尋阿烏塔族,我與破戒僧待在這裡照顧他就可以了。」
  少女轉目望向弓兵及槍兵,見二人同時點頭。
  挑夫抓抓後腦,問道︰「我……我該作什麼?」

  弓兵作勢推開挑夫,說︰「你獨個兒先去玩些什麼的。」

  少女道︰「弓兵、槍兵,我們繼續前行。」

  他們三人穿過洞口,來到黑血湖畔,面前的巫女們伏在地上呻吟求饒。
  再往神木的方向看去,那個白髮紅袍的男子在胡亂走動,他走過的路都留下滴滴鮮血。
  少女一眼已經看出這人與巫女是不同的,與那些洞口外的赤賊更是不同。

  在弓兵、槍兵的保護下,少女來到黑血湖邊。
  少女望著阿魯塔,細看之下,他的容貌如龜裂的乾土,不由得退縮幾步。

  阿魯塔驀然大喊一聲︰「妳是不是沙善利?」
  少女瞪視他,見他面對著黑血湖說話。
二星初級會員 #15
(12)

  仍然是千年湖最深處,黑血湖的範圍中。
  天上的月亮如鮮血般的深紅,好可怕的環境。

  破戒僧站在洞口,向內大聲喊叫︰「主人,妃下郎將軍醒來了。」
  妃下郎挨靠洞壁站立,辛苦地說︰「快將神木種子挖出來,在它們的靈氣消失前取出。」

  少女不明妃下郎說話的意思,問道︰「什麼神木種子?」
  妃下郎又說︰「是巫女的妖法將天安城的居民變成了神木種子,即是神木種子就是天安城的居民,它們在那棵稱作神木的枯樹下。」
  他說得太過激動,最後噴出一口鮮血。

  少女望望妃下郎,再瞧瞧神木,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但是這個時刻不容她不信,縱橫整個場地,實在沒有地方可以收藏數量眾多的居民。
  惟一能解釋的只有妃下郎這個說法,而且這個說法是阿魯塔親自向妃下郎說的。

  槍兵聽見妃下郎的話,往神木瞻望。
  神木佇立於黑血湖中央的小丘之上,四面皆是湖水,要過去必須足履其湖。

  少女掩鼻說道︰「血湖發出陣陣腥臭,直接走過去恐怕不成。」
  槍兵轉面觀望弓兵,並且說︰「我有辦法,但不知弓兵願不願意。」
  弓兵目定口呆,說不出話。

  少女走到弓兵面前,以那種惹人憐愛的表情看著他。
  弓兵低下頭,輕輕嘆氣︰「好了,好了。別再用這種目光望我,我盡力配合槍兵就是了。」
  少女嫣然一笑︰「這才是好弓兵。」

  弓兵轉身,正要詢問槍兵的計劃。
  槍兵將槍矛放到弓兵腳底,二話不說,用力一挑,將他撥向小丘。
  弓兵如騰雲駕霧般準確落在小丘上,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阿魯塔看見弓兵接近神木,怒目相向,聲若洪鐘的吼叫︰「不可以接近神木,神木豈能容你們沾污!」
  他立時從衣袖中急吐一股勁風,又是那一道充滿死寂的風刃。

  弓兵看見這等強風,哪裡容許仔細分析?
  他當機立斷躲在神木背後,恰恰避過這一擊。

  少女看在眼裡,不禁為弓兵捏一把冷汗。

  妃下郎身負重傷,急急向少女走來,同時大喊︰「風刃最脆弱的地方就是風眼處,只要破壞風眼就可以瓦解風刃。」
  少女上前攙扶妃下郎,問道︰「我們是不是不可能打敗他?」
  妃下郎搖搖頭,說︰「再厲害的生物都有能量耗盡的時候,黑血湖的湖水快要流失,阿魯塔轉眼便會落敗。」

  阿魯塔雙手衣袖不斷發出急風,盡向弓兵射去。
  妃下郎不希望弓兵命喪於此,推開少女,向阿魯塔撲過去……

  霎時間天昏地暗,月亮的鮮血慢慢退去,換來的卻是明亮的金光,與聖劍上的金光同出一轍。

  妃下郎的刀再一次穿過阿魯塔的身軀,可是阿魯塔衣袖中的風刃亦在這刻射出。
  阿魯塔慢慢的倒下來,鮮血從身上不斷湧出。
  妃下郎上身的服飾如灰飛煙滅,赤裸裸的胸膛一下子被風刃纏繞,千刀萬刃同時施加在身上……

  這一幕在眾人的眸子中清清楚楚的看見,遺憾的是沒有人可以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默默無言,萬籟無聲,時間的流逝似乎停頓下來……

  沒有人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見少女等人木然地從洞窟中出來。

  洞窟外,一條披掛湛藍外衣,握緊新羅開國的封印聖劍的焦屍鵠立著。
  不問可知這是妙賢的遺體。

  權隸嘆一口氣,開口說︰「主人……」
  詎料,少女用手掩蓋他的嘴,說道︰「你們不要再喊我主人……」
  傭兵們同時驚訝瞪著少女。

  只聽少女回頭牽強的一笑︰「咱們同患難已經不止一次,偶認為應該是同伴而不是主僕,你們叫偶明花就可以了。」
  「明花……?」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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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血湖的的湖水沒有完全消失,仍然是慢悠悠的流過,它將會重新孕育阿烏塔族的力量。
  但經過這次的衝擊後,要再次解破封印定必千年之後。
  後人為了紀念千年湖的事跡,不斷將這個淒迷的故事傳揚下去。
二星初級會員 #16
(千年湖傳說)

  月色錦襪,薄霧冉冉而來,為漆黑如墨的夜空點綴。
  淒迷的月下,矮小的山崗上,出現一個赤膊裸足的人影。
  四周環境幽暗,雖然看見人影,卻看不清他的容貌。

  「妹子,趕快過來看。這地型奇特,豐裕充盈,是我們族人一直以來要找的地方。」
  山崗上傳來一把男聲,說話的語調是那麼的堅決。

  在人影的旁邊出現另一個人影,同樣是看不清容貌的。

  「我的好哥哥,你的確是我們族人的典範。」
  另一把聲音,嬌小輕柔,說不出的動聽。

  瞻下綠野潤澤,美土望之悠悠,為他們的族人定下安居之處。

  族人為了感謝這片沃土的貺祐,將中央的一棵通天大樹視作神靈,稱為神木。

  日子輕輕的流逝,轉眼已是若干年後。
  族人對神木不再存有感謝之心,對神木的祭祀化成迷信。

  某夜,族人們圍坐神木前面,中央的火堆燒得臘臘作響。
  族人中的年輕女子圍繞火堆翩翩起舞,年輕男子在一旁敲擊著族中特有的樂器,何等和諧的景象。

  他們這夜又是為神木祭祀,樂曲終結,舞蹈停下,接著是族中巫女的詠唱。

  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從人叢中慢慢走出來,她手中捧著小木匣,將它高舉過頭。
  所有族人凝神注視女子手中的小木匣,沒有多餘的聲音發出。

  根據阿烏塔族的傳統,小木匣中盛放的是族人的血,將它放到神木面前真誠祭祀。
  在未來一年,阿烏塔族必定風調雨順,時和歲稔,人無水旱之弊,族無饑謹之災。

  女子將手中的小木匣輕輕放到神木前,隨即站起來。
  族長亦從族人中步出,向神木走過去。

  這時候,一枝羽箭射來,插在該名女子的心窩。
  族人們何曾在祭祀時看見這等景況?
  他們登是亂成一團,不知所措的鼓譟著。

  族長看見自己心愛的女子中箭,連忙撇下自己的身份,大步的跑上前扶持她。

  女子用疑惑的目光緊瞅著族長,似乎是問發生什麼事。
  但轉眼間,她閉目沉睡,額上的阿烏塔族標記亦隨之消失。

  族長驚嚇得呆了,口中喃喃的喚道︰「沙善利,沙善利……」

  沙善利是該名女子的名字,她是阿烏塔族中最美麗的女子。
  族長的名字是阿魯塔,當時亦是一個美男子。
  在族人眼中看來,他們是天生一對的,可是……

  阿魯塔抬頭望向山崗,一排排的火炬展現出來,將阿烏塔族的安居之地包圍。
  火炬是一個個身穿藤甲的士兵手中的照明工具。

  從士兵直立不動的情況可知他們的軍紀嚴明,毫無敗象可言。

  騎乘者從軍隊中彳亍而來,無形的尊貴氣質自他身上發出。
  他往下觀看,與阿魯塔的怒目撞上了。
  雖然他起初有驚懼,但看見己方的陣容,只笑自己過分看重阿魯塔了。

  他的手一揮,萬千火箭如雨灑下。
  阿烏塔族人四處奔逃,惟有阿魯塔仍是手抱沙善利,瞪視那人。

  眾士兵向阿烏塔族人廝叫,同時衝殺下來。
  頓時阿烏塔族人倒臥下來,除了阿魯塔外,再沒有別的生還者。
  他們圍住阿魯塔,恐防他逃脫出去。

  阿魯塔看見自己的族人死在血泊之中,終於忍耐不住了。
  他仰天廝叫,一陣強風自身體向外發送。
  士兵們站立不穩,被風逼退。

  那人拔出腰間的佩劍,向天一指,一道紅雷劈在劍上。
  他將劍往身前的土地插去,阿魯塔艱苦的廝喊,身上激噴幾道血柱。

  那人說道︰「妖邪,給我永遠的封印在這裡!」
  更用力的壓下,阿魯塔臉皮如被刀劃開,面容扭曲異常。
  最終,阿魯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阿烏塔族的滅亡。

  阿烏塔族人的血潺潺地流動,向阿魯塔的屍首聚集。
  一千年來,漸漸的集血成湖,形成黑血湖。
  這就是千年湖的由來。
二星初級會員 #17
(13)

  傭兵跟在少女的後面亦步亦趨,逐漸遠離千年湖。
  他們回到光州的回春堂治療,順道住宿一宵。

  夜裡,少女仍是忘不了千年湖所發生的事,於是獨個兒離開房間,來到天井。
  原來睡不著的不只少女,天井那兒早已經有人。
  那人是權隸。

  少女悄悄的走到他身後,伸手從後遮蓋他的眸子,嬌笑問道︰「可猜得著偶是誰?」
  權隸輕輕拉開少女的手臂,回答︰「是主人。」

  少女嗔道︰「不要叫主人,叫明花就可以了。」
  權隸回頭,說道︰「我認為直呼主人的名字不太好。」
  少女鼓起腮幫子,乍看之下似乎要發怒。
  權隸急忙改口,說︰「是的,明花……主人。」

  他們相對而坐,沒有說話的聲音。
  涼風吹拂二人的面,一陣涼意換來寒慄之感。

  少女沒趣的站起,轉身即將回房。
  權隸說︰「明……明花主人,請聽我說一句話。」
  少女遲疑的站著,滿臉通紅,不敢與權隸的眸子對上。

  權隸霍地站起,一臉認真的道︰「我有一句說話一直要對妳說,那就是……我……」
  少女這時臉紅至耳根,心跳加劇。
  搶先說道:「雖然在傭兵僱用所時,偶已經很喜歡,但這樣子好像不太好!」

  一陣涼風吹過,權隸睜大眼睛直直的看著少女,一臉莫名其妙之相。
  少女似乎知道自己會錯意,這窘態該如何遮掩起來?

  幸好權隸也沒在意,喃喃良久,終於大膽的說了出來︰「我要跟妳說……對不起!」
  這回卻是少女怔住,不知如何反應過來。
  權隸只道少女不原諒自己,單膝跪下來說︰「明花……主人請原諒我吧。」
  少女伸手扶起他,說︰「偶不怪你,只是偶太執著那個冥公主的故事而已。」

  權隸抬頭,但見少女眼波如水蕩漾,舉手投足之間,足以叫人心中忐忑。
  他眼前一亮,與她相處以來,還是頭一趟覺得她是亭亭玉立的可人兒。

  少女小嘴微翹︰「不要這樣子看著偶,偶是女孩子,會害羞的。」
  權隸如夢初醒,連忙別過頭,說︰「對不起……」

  又是一陣沉默……

  在旁偷窺的槍兵,用力咬緊自己的衣袖,不悅眼前的權隸。
  「明花是我的,哪容你插腳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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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晨,眾人離開光州,沿來路返回天安。

  將到全州之際,少女認出全州城外的一人。
  少女連奔帶跳趕過去,累得身後的傭兵苦苦追趕上來。
  她開口笑道︰「金師傅,在這裡看見你真好。」

  少女認識的那個人就是教導她僱用傭兵,利用傭兵賺錢的金橘。

  金橘轉過頭,看見少女,微笑道︰「妳為了賺錢到這裡來?」

  少女的傭兵趕到,站在少女身後。
  她說道︰「我們在千年湖發生了許多事,金師傅會聽偶說嗎?」

  金橘說︰「千年湖的確是一個賺錢的地方,從赤賊哪裡可以獲得價值一萬二千兩的骨針,妳應該知道吧。」
  少女確實是頭一遍聽見,理所當然的搖頭。
  權隸為了保全主人的面子,說道︰「明花……主人當然知道,你看這些。」
  說著從懷中取出六個骨針,這都是權隸擊敗赤賊,無意中拾取的。

  金橘對少女刮目相看,說道︰「想不到妳不但明白了以傭兵賺錢的道理,更讓刀手與權隸定立了契約。」
  少女望望權隸,再望望金橘,說道︰「偶……不明白你說什麼。」

  金橘無奈的說︰「好了,既然妳的傭兵知道也是一樣的。」

  少女靈光一閃,問道︰「金師傅可知道如何將神木種子變回人類?」
  金橘不明所以,少女一五一十說出來千年湖的目的以及經過,金橘也仔細聆聽。

  過了好一會,金橘思索一會,說道︰「看來惟有使用傳說中的檀君鏡子才可以將他們實體化,從而變回人類。」
  少女問︰「檀君鏡子?」

  金橘疊手,說︰「根據神話傳說,朝鮮歷史最遠可以追遡至檀君建國。我們身處的朝鮮國就是他來命名的,意思是『寧靜晨曦之國』。」
  少女說︰「哇,我們的朝鮮原來是這樣來的,好偉大啊。」
  金橘繼續說︰「那個時代被稱為檀君時期。有人說檀君是天神與凡人之子,出生時手握鏡子,該鏡子可以辟除任何妖法的。」

  少女問道︰「可以辟除任何妖法的檀君鏡子,在哪裡可以找到?」
  金橘說︰「聽說檀君鏡子就在黑夜叉商團的喜來小姐手上,可是她這人喜怒無常,平常人是不會接近她的。」
  說擺,轉身望向身旁的一個少年。
二星初級會員 #18
(14)

  少年手挽行囊,一直都站在那裡,凝視金橘與少女,仔細傾聽他們的說話。
  他雖然站了許久,卻沒有現出不耐煩的表情。

  金橘介紹道︰「他是曹鐵西,是鉅富曹郭的兒子。」
  少女聽到這個名字,立刻認出他是何人。

  曹鐵西是曹郭的兒子,小時候就開始常穿梭全國的商場。
  天生就是生意人的料。
  個性出乎意料的有純淨的一面,但是本質上個性很直。

  少女向著曹鐵西微微一笑,說︰「偶是李明花,叫偶明花就可以了。」
  曹鐵西彎腰回禮,說道︰「是的,明花小姐。」
  有時候,他給人的感覺倒是愣頭磕腦,是由於本質過份純淨吧。

  金橘見兩人互通姓名後,接著說道︰「鐵西與黑夜叉商團的喜來小姐有點淵源,由他帶領妳,說不定可以容易獲得檀君鏡子。」
  曹鐵西淺淺一笑,露出兩個小梨窩,補充的說︰「喜來小姐曾經教導我如何在全國的商場經商。」

  少女「咦」了一聲,望向金橘,似乎發現什麼。
  只見金橘將頭靠過來,在她的耳邊小聲地說︰「我是戰鬥營商的商人,但喜來小姐是以小錢換大利的真正商人。妳跟鐵西走一趟,說不定可以學上她的賺錢手法。」
  少女的雙眸似乎換成了兩枚銅幣,單單是想已經這個模樣。

  由於少女背著曹鐵西,所以他並不知道她現在流口水的醜態。
  他好奇的問︰「金叔叔,你與明花小姐在說些什麼?」

  金橘轉過頭來,笑著說︰「沒什麼……對了,這裡到黑夜叉商團有很遠的路,你們快去吧。」

  少女拉拉曹鐵西的衣袖,大踏步向東北方向走去。
  曹鐵西看見少女的陶醉神情,呆了半晌才懂得反應。
  他對自己身後的一群挑夫說︰「我們起行。」

  曹鐵西、少女與二人的傭兵浩浩蕩蕩的離開全州……

  金橘仍然站在原地,觀看他們漸漸消失的身影。
  在身旁手持長刀的男子問道︰「金橘君,我們這樣作是否有點缺德?」
  這男子是擁有強勁的攻擊力,站於最前線的日本傭兵--劍術浪人。

  金橘呵呵大笑︰「我還愁著不能替曹郭完成任務,想不到上天還是將這個發財的機會給予我。」
  劍術浪人說︰「男的徒有經商之才,可是木頭木腦;女的對戰商之理一竅不通,還敢貪愛錢財。」

  金橘搖手說道︰「非也,鐵西的經商之才可與明花配合;明花熱情開朗正好與鐵西不苟言笑互相配合。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是嗎?呵呵……」
  笑聲異常狡猾,任人聽見也會生出討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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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路程過去,曹鐵西始終閉口不言,少女好生沒趣。

  槍兵喃喃自語︰「先是一個討厭的刀手,現在又一個裝酷的曹鐵西,氣死我也!」
  破戒僧聽見槍兵的說話,過來道︰「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明花是我們的主人,你怎可以這樣想?來,喝一口,一醉解千愁。」
  槍兵睨了他一眼,破戒僧自知說話多了,識趣的走開。

  權隸向曹鐵西問道︰「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曹鐵西不待他說完,劈頭就是一句︰「問吧。」

  權隸語塞一會,然後說︰「為什麼你的傭兵全是挑夫?」
  曹鐵西望向權隸,再逐一向弓兵、槍兵、破戒僧等人掃去,問道︰「你們的用途在哪?可以替主人賺得多少錢?」
  權隸即時取出六個骨針,說︰「看,這裡六個骨針,一個市價一萬二千兩。」
  曹鐵西冷哼一聲,轉頭對少女說︰「明花小姐,讓我來給妳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商人。」

  不經不覺間,他們來到了清州,就是少女曾經與刀手分道而行的地方。
  曹鐵西帶領眾人來到清州的市集,然後命令自己的挑夫盡量購入雞肉。
  少女這邊的人不明此舉為何。

  等到那些挑夫回來後,曹鐵西才說︰「我這裡有挑夫十一名,他們每人可以擔負六百斤重的雞肉,每三斤雞肉是一百五十六兩,總共消耗了三十四萬三千二百兩。」
  少女說︰「哇,計算得很快,偶沒可能做到。」
  權隸笑道︰「你這樣消耗了三十四萬兩,可真大手筆。」

  曹鐵西說︰「不用急,走著瞧。」
  他們急急別過清州,繼續往東北方向走。

  連夜急趕,幾天過後,他們一行人來到漢陽。
  曹鐵西再次領導眾人到該地市集,然後命令挑夫們將身上的雞肉賣出去。
  權隸開始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挑夫們陸續的回來,曹鐵西又說道︰「這回,十一名挑夫將各自身上的雞肉賣掉,每三斤雞肉的價錢是三百四十四兩,總共獲得七十五萬六千八百兩。」
  少女說︰「哇,偶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兩。」
  曹鐵西微笑道︰「將賺來的銀兩扣除先前在清州買雞肉的三十四萬三千二百兩,淨獲利是四十一萬三千六百兩。」

  少女與傭兵們盡皆嘩然。
二星初級會員 #19
(15)

  曹鐵西說道︰「六個骨針價值七萬二千兩,可是我走一趟可以賺四十多萬兩,相比起來誰勝誰負?」
  權隸無話可說,退到少女身後。

  曹鐵西再說︰「這樣看來,你們是不可以給明花小姐賺取銀兩的。」
  少女的傭兵全都低下頭,心情失望,意志消沉。

  少女看見他們的樣子也不好過,站出來替他們說話︰「不可以對偶的同伴說這樣的話!」
  曹鐵西展露笑容,再吩咐挑夫到市集購買馬肉。

  權隸向少女說︰「明花……主人,我們的確是不如挑夫,請解僱我們吧。」
  少女猛烈的搖頭,說︰「不可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弓兵說道︰「明花……如果妳要賺錢就必定要解僱我們,我們只是妳的累贅。」
  少女低下頭,嗚嗚的道︰「不是的,你們不是偶的累贅。」

  曹鐵西見挑夫回來後,說道︰「我們的下一個地點是春川,走這條路會快點到達黑夜叉商團。」

  少女收起愁容,對自己的傭兵笑道︰「偶的目標是找檀君鏡子救活天安城的住民,所以你們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說擺,跟隨曹鐵西的隊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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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華麗雅正,氣勢宏偉的府第,單看外表已知不是平凡人可以住進來的。
  經過前院,一陣芳香撲鼻,四周栽植了不同種類的香花梨木。

  再往內走,又是另一片天地。
  這家的大廳果真龐大,足可容納成千上萬的人。
  大廳中央一人面壁而站,他的服飾精工細膩,看來他就是這府第的主人。

  「金橘,你終於來了。」
  那人緩緩轉身,搖晃著扇子。

  站在那人面前的正是金橘與劍術浪人,他們恭敬的向他作揖行禮。
  金橘說道︰「曹先生交代的事情,我已經辦妥了。餘下來就只看鐵西自己的。」

  府第是曹家的。
  擁有這樣的豪華排場,而且姓曹,此間主人若非全國首屈一指的鉅富曹郭還可以是誰?

  曹郭好奇的問︰「那是怎樣的女孩?」
  金橘答道︰「她的名字叫李明花,與令公子的性格截然不同,所以配合起來是天衣無縫的。」
  曹郭又問︰「既然他們性格不同,怎生將他們拉起來?」
  金橘說︰「性格不同自然會起爭執,他們日夕相對,難道不會萌生情素?」

  原來曹郭知道兒子曹鐵西不喜熱鬧,外表看似開朗,但內心難免孤寂。
  正因如此,他希望兒子盡早成親,故此拜託金橘四出尋覓。

-----分隔線---------------------

  從漢陽轉向東方走去,路途中曹鐵西與少女不多說話。
  與金橘所說的大相徑庭,完全是第二種說法。

  這日,他們來到春川,曹鐵西又命令挑夫將身上的馬肉賣出。

  曹鐵西主動走過來對少女等人說︰「漢陽那裡買入的馬肉,每三斤是三百一十兩,總共花費六十八萬二千兩。」
  這個數字對曹鐵西來說當然不是一回事,但少女等人看來可媲美天文數字。
  只聽曹鐵西繼續說︰「在這裡賣出,每三斤是六百七十一兩,可以獲得一百四十七萬六千二百兩。扣除漢陽購進馬肉的成本,這趟獲利是七十九萬四千二百兩。」

  這些數字在少女的頭頂上不斷盤旋,想著想著,陶醉地流出口水。
  破戒僧拉扯少女的衣袖,她這才蘇醒過來。

  曹鐵西繼續說︰「可是不一定每趟也可以獲得這麼多的利潤,因為商場中有一個詞彙叫作『物價』。物價會隨著該件貨物的多少而波動,物以稀為貴就是這個原因。」
  一堆詞彙與難明的解釋在少女的腦袋中混淆,她只能對他說︰「從小穿梭全國不同的市場果然不是假的。」

  曹鐵西搖頭說道︰「商場的學問博大精深,我在商場打滾也不過七、八年,與老爸相比只是小巫見大巫。」
  少女好奇地問︰「曹先生也是以這種方式成為富豪?」
  曹鐵西說︰「當然不是,他不需要全國走動的。他安坐家中,銀兩自動送上門來。」

  槍兵插口道︰「你用這種方法賺取銀兩的確厲害,但還有比這方法更厲害的?誇口說這樣的話,難道會有人相信嗎?」
  曹鐵西說︰「你不相信,我也拿你沒輒,但老爸的確是不用親自出來的。」

  少女問道︰「偶也要成為另一個巨富,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始?」
  曹鐵西說︰「只要是明花小姐的困難,我都樂意幫助。」
  少女、權隸、槍兵同是驚訝,這是表示曹鐵西對少女有意思?

  曹鐵西說道︰「要在商場立足就要學會能立足的方法。『乘低吸納,待價而沽』就是商人的基本手法。」
  少女誇張的表情,大聲的說︰「『乘低吸納,待價而沽』?哇,好厲害的名字。」
  曹鐵西再說︰「所謂的『乘低吸納,待價而沽』就是看清市場物價,以最低廉的價錢購買貨物,到一個合適的時機高價賣出。」
二星初級會員 #20
(16)

  曹鐵西往四周望了望,說道︰「這裡的牛肉是最低廉的,我們就由此入手吧。」
  他望向眾挑夫,挑夫們明白他的意思,自行上前收購牛肉。

  待眾挑夫回來後,曹鐵西見少女不聲不響的看著,奇怪地問︰「為什麼不吩咐傭兵一起購買牛肉?」
  少女低下頭,疑惑地說︰「因為偶似乎很討厭牛牛,所以不想買。」
  曹鐵西報以難看的表情,問︰「妳在說啥?」

  少女吐吐舌頭,又說︰「只是說笑而已,何必當真?」
  曹鐵西再說︰「為什麼不吩咐傭兵一起購買牛肉?」
  少女支吾其詞︰「因為……因為……偶身上沒……那個……」
  曹鐵西竟然明白她想說什麼,替她說︰「妳不是有六個骨針嗎?賣掉可以獲得七萬二千兩,不就可以買牛肉嗎?」
  少女大喊︰「真是的,為什麼現在才知道?」
  曹鐵西昏倒……

  由於牛肉的價格是每三斤六百一十五兩,在這個價格下,少女只可以購進三百五十一斤。
  少女用手掩蓋挑夫的口,說︰「這些令人發昏的數字就不要說嘛。」

  權隸向曹鐵西問︰「我們購進牛肉,可以到哪裡賣出?」
  曹鐵西見他焦急的樣子,笑道︰「是第一次嗎?」
  權隸紅著臉說︰「嗯,我這還是頭一趟。」
  曹鐵西輕聲的說︰「好吧,既然是第一次,我們便慢慢來,保證你用心的感受它,從而喜歡上……」
  少女奔上前,推開他們,害羞地說︰「變態!」

  曹鐵西摸不著頭腦的問︰「我只是想帶你們慢慢的走到下一個城鎮,令你們感受著或得或失的感覺,從而喜歡了這種賺錢方法……」
  少女仍然是那一句︰「變態!不要說了!」
  槍兵搶上前,喝道︰「好了!你這傢伙不要再說這種話騷擾明花!」

  曹鐵西轉過頭去,張開地圖打量著。
  槍兵指著他,說︰「我說你啊,到底有沒有聽我的說話?」

  曹鐵西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城鎮,說︰「這裡是永興,我們可以在這裡賣掉牛肉,而且黑夜叉商團的位置也不遠。」
  少女看見地圖上永興的位置與春川的位置相距甚遠,吃驚的說︰「要走這麼遠的路嗎?明花暈了……」

  曹鐵西說道︰「不用這麼灰心,在那裡的牛肉價格是每三斤一千三百零五兩,妳以那個計算方法算一算。」
  少女舉起十根小指頭,瞧瞧左邊五根,再瞧瞧右邊五根,唸唸有詞︰「每三斤一千三百……三百……多少,扣除……扣除什麼?」
  曹鐵西看見少女這般模樣,替她解答道︰「妳以三斤六百一十五兩的價錢購入了三百五十一斤,再以每三斤一千三百零五兩的價錢賣出,扣除購入時的成本就是……」
  少女兩眼又變作銅錢,流出口水般問︰「就是……就是多少兩?」

  曹鐵西說道︰「我說得這麼明白,妳還不懂得計算嗎?」
  少女的銅錢眼變成了水汪汪的大眼睛,怪可憐的。

  權隸說道︰「是不是八萬零七百三十兩?」
  曹鐵西倒下來,然後大罵︰「這算術是給明花小姐計算的,要你來多管閒事!」

-----分隔線---------------------

  由春川到永興走的盡是山路,他們一行人將會經過傳聞中有怪物出沒的大觀嶺。

  大觀嶺有妖狐出沒,善於勾引男人的魂魄,另有樹妖阻路,聽說那些沒帶傭兵經過的人進去後沒一個能夠回來。
  這都是傳聞,是不是屬實,有待少女與曹鐵西一行人證實。

  話說他們在春川休息一夜後,再次趕路,漸漸逼近大觀嶺。
  在路途上,他們再次遇見山賊。

  少女看見山賊群,手指他們,向權隸說︰「又是他們,他們又要來欺負明花。」
  權隸丟下一句「我去教訓他們」後,向山賊群走去。

  山賊群眼見一個身披鎧甲,手持闊刃刀的人神色不善的走過來,害怕得拔足而逃。

  曹鐵西說︰「我選擇走這條路果然沒錯,有明花小姐的傭兵開路,這趟旅程的時間應該大大減少。」
  少女的傭兵聽見他的說話,氣道︰「什麼!這條路你從沒走過嗎?」
  曹鐵西笑著說︰「你們看,在我這邊的全是一群沒有戰鬥能力的挑夫,從前要是走這邊,我們一定全軍覆沒的。」

  槍兵一把抓著曹鐵西的衣領,大聲問道︰「這條路上還有什麼怪物出沒?」
  曹鐵西微笑著,緩緩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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